“兒啊，快起來，到父皇近前來。”

端木錚這幾日也是飽受心裏的折磨，他最器重的兩個兒子，大兒子逼宮，已經讓他顏面無存。三兒子非禮自己的愛妃，他府中的侍衛還刺殺自己。

想想自己養的兩個好兒子，他不免的心痛。

突然四兒子從天而降，讓他這作為父親的心，得到了稍許的安慰，也想起之前虧欠他們母子的太多。

一股慈愛之情，和內疚之情，在他的心底升起。“快給父皇說說你是如何逃出堰城的，我當時接到消息，你已經……唉！”

杜致霖並沒有站起來，而是用膝蓋當腳走，向前跪行了幾步，到了端木錚的近前。

“父皇，當日我也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。沒想到逃過一劫，卻身受重傷。在一好心的農戶家裏養傷。養傷的這些時日裏，兒臣想明白了。當初之事，錯並不全在你。你也是被時局所迫，沒有辦法，不得已之下的決定。我不應該怨恨於你。

母親臨終前再三囑托，讓你我父子相認，讓我在你膝前盡孝。我後悔沒有好好聽母親的話，沒有叫你一聲父皇。我不配為人兒子。”

杜致霖的這一番用情極深的話，說的端木錚也是聲淚俱下，兩只老手微微的顫抖著。

他沒有想到一場劫難，讓兒子懂得了站在他的角度思考，讓兒子原諒了自己當初的所為。

杜致霖見自己的表演已經起到了很好的效果，知道必須一鼓做氣，拿下端木錚。錯過了這個最佳的時機，以後就很難有此效果了。

“父皇，兒臣重傷得愈後就立刻趕來南楚，想著與父皇相認，完成母親的遺願。咱們父子也共享天倫之樂。我先是去了皇兄的太子府，想著將此事無告知他，沒有想到太子府被封。細問之下才知道皇兄做了大逆不道之，我料想此時，父皇一定很是傷心，就沒敢耽擱，來到宮中見父皇。想著自己也許能安慰一下你，幫你分解些許的憂愁。”

杜致霖這一番話算是說到端木錚的心坎裏去了，他這幾夜整夜夜為此事深陷夢魘之中。方天皓那邊也遲遲沒有消息傳來。

“起來坐吧。”端木錚命小太監搬來了張小黃櫈，讓兒子坐下。

“唉！我也沒有想到你皇兄這個逆子，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。”

“父皇，何止你沒有想到，很多人也沒有想到。我與皇兄是一奶同胞的兄弟，他犯了錯，我自然也有罪，願意替皇兄受罰。”

“傻孩子，他是錯是他的錯，與你無關。你太重兄弟情義，也是個性情中人。好啊！好啊！這點象極了父皇。”端木錚還真是臉皮極厚的人，此時還能稱自己是重情義之人。

杜致霖強忍住心裏的憤懣，繼續表演下去。

“父皇英明，父皇英明。不知皇兄的罪行是否已經查證，案子進展如何？”

“還沒有，朕已經交給大理寺來辦理此案。願意是不想著張揚，沒想到這逆子府上的侍衛竟然要刺殺於朕。他們一定是想著要了朕的命，救那逆子出牢。

他們眼裏只有那個逆子，沒有朕這個皇帝。真是該死。”

一說到這事上，端木錚就有些激動。任誰的生命受到威脅後，也不會淡定。也許真有這樣在死亡面前淡定如的人，但這世上此類人少之又少。

“父皇，在案件沒有徹查清楚之前，還不能枉下斷語。有時候，真相是藏在水面之下的。皇兄倘若真是犯了這兩宗大罪，確實該受到重懲。但若他在被有心人陷害的，一旦大錯釀成，我們也會追悔莫及。”

“我兒言之有理，言之有理。我這就召方天皓進宮，問明他事情的進展如何？”

端木錚趕緊的命人去大理寺宣方天皓進宮見駕。

這方天皓也是個“苦命”的人，為了這案子忙的腳後跟打屁股，團團的轉。

聽到皇帝召見，他腦袋仁也疼。皇帝召見肯定又是問關於太子一案的進展。他現在也沒有什麽頭緒。整個月汐宮裏一口咬定看到了太子意圖非禮蘭貴妃。不僅有人證，端木礫的外衣也在月汐宮裏。

這是叫人證物證俱在。

端木礫自然說自己是冤枉的，可又找不到證明自己清白的有力證據。

想證明端木礫所言屬實的，只有那兩個帶他進宮的小太監。這兩個小太監就象從宮裏蒸發了一樣，或者說這兩個人原本就沒有，是端木礫杜撰出來的。

這非禮之案想比起刺殺皇帝來，也就算不得什麽了。

五名刺客身上的刺青有力表明了他們的身份，就是太子府的人。但是，當他到太子府裏去查證那些登記在冊的侍衛，卻沒有找到這五個人中任何一個人的記錄。

皇帝遇刺的當夜，太子府裏也沒有侍衛外出。

這麽說來，刺客身上的刺青即不能證明他們就是太子府的人，也不能證明他們就不是太子府的人。以太子的勢力，暗地裏養些武士也是有可能的。

方天皓揉著發疼的腦袋仁，跟著傳聖的太監進了宮中。

他是第一次見到杜致霖，雖然早聞有此人，一直沒得機會見。初見時，讓他一驚，這個人與太子爺長的實在過於相像。不仔細看，還真會誤以為太子爺從天牢裏出來了。

但，仔細打量起來，比太子爺身上多了一份和熙之氣，柔和了一些。

給皇帝行過禮，皇帝破天荒的也給他賜了坐，讓他坐了下來。

“方卿還不認識霖了，來來來，我給你們介紹一下。這是朕的四皇子，因為種種緣由遺落在外，今終算是圓滿了，父子相認。”

“見過四皇子。”方天皓趕緊的從座位上站起來，沖著杜致霖施禮。

杜致霖也起身，以還相還，沒有半點皇子的架子，令人舒服的很。尤其是他的笑，讓人如沐春風，舒服的很。方天皓心裏也不由的暗暗挑大拇指。

“霖兒，這位就是我剛才向你提起的大理寺主事方天皓。他為人正直，嫉惡如仇，是朕的肱骨之臣。”

誰不喜歡聽別人讚美，再正直的人，他也是人，一樣的喜歡聽誇獎自己的話。方天皓聽了皇帝的稱讚心裏也是高興的很，但他知道，皇帝接下來還有話。

“方卿，近來案子查的如何？可有進展？”這不，馬上就進入正題，皇帝最關心的事情。

“啟稟陛下，略有一些眉目。太子殿下倒是配合的很，問什麽答什麽。太子府裏的眾人被羈押入天牢後，也很是順從，很配合為臣的查案。只是月汐宮裏，有些棘手。”

方在皓略做思考，還是說出心裏的話。他今個兒也是想向皇帝討的通行符，以免地總是讓月汐宮的人把自己當賊一樣的防著。

“月汐宮的人不配合你？”老端木有些意外，按說這才是最大的苦主，怎麽會不配合查案。

“娘娘深要內宮，臣又是外臣，不是想見就可以見到的。臣接手這個案子以來，沒有見過娘娘，都是宮裏的太監宮女們代為傳話。所以，一些事情的來龍去脈，臣很多地方還是沒有理清。”

方天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，端木錚自然是能聽明白的。

他一個外臣不方便出入貴妃娘娘的宮裏，娘娘也不怎麽待見到，至今還沒有讓他見個面，問問事情的經過原尾。

“那五名刺客的身份可有核實？”現在端木錚更關心的是這個。他得找到是誰想置他於死地，如果真是太子，親父子也不行。如果另有其人，他得誅了人家的九族。

“回陛下，還沒有查實。這五名刺客不在太子府侍衛的名冊之內，一時難以查到線索。”

聽聞方天皓這麽一說，端木錚可就不高興了，但沒有表現的太明顯。

“父皇，兒臣有話要說。”杜致霖看著端木錚的臉色，仔細聽著他們的對話。

“講來聽聽。”端木錚原來有點陰天的臉，聽到杜致霖說話後，又變得和氣起來。

“兒臣懇請父皇下一道禦旨，恩準兒臣協助方大人一並查案。我身為皇子，進出宮中自然就方便一些，也能探聽到更有利於破案的消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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